典策時光 | 《史記》解題
《史記》系紀傳體通史,一百三十卷,西漢司馬遷著,約成書于西漢武帝征和年間。
“史記”一詞,東漢之前乃一切史書之統稱,后始為司馬遷史書之專稱,原書最初被稱作《太史公書》,到東漢桓帝才改稱為《史記》。
此書體例為紀傳體之濫觴,分為十二本紀、十表、八書、三十世家、七十列傳,以紀和列傳為主體,故名紀傳體,記載了上自黃帝,下至漢武征和三年三千年的歷史。
司馬遷撰寫《史記》的目的在于“究天人之際,通古今之變,成一家之言”,“原始察終,見盛觀衰”。
司馬遷,字子長,左馮翊夏陽人,博學多聞, 遍游名山大川,曾從當時著名學者孔安國學過《尚書》等,其父司馬談立志要寫一部全面系統的史書,無奈生年有限,遺命司馬遷完成。
元封三年,遷為太史令,主管文史資料和天文歷法,五年后,著手撰寫《史記》。
然世事難測,天漢二年,漢將李陵投降匈奴,遷向武帝表示應客觀評價李陵功過,因而身陷囹圄,慘遭宮刑。
這不僅是肉體上的摧殘,更是精神上的凌辱,司馬遷不堪此冤,甚至想離開人世,但想到自己的史書“草創未就”,不甘心半途而廢,權衡之后,決心忍辱茍活也要完成自己的事業,是以“就極刑而無慍色”,《史記》的寫作,直至臨終才擱筆。
以個人力量編寫縱貫中國整個上古時代的通史,幾千年來,無出其右者。司馬遷不以成敗論英雄,而以人格的魅力作為抑揚的標準。
例如對于失敗者項羽,司馬遷賦予了種種悲劇英雄人格力量,寫項羽之神勇,諸侯將“莫敢仰視”,寫虞姬項羽之別,悲歌和應,更是千古離別之冠,賺盡詩人才子筆墨,蕩盡失意之人哀腸。
這使《史記》不僅成為史書之典范,也是不朽的文學名著,魯迅先生贊其為“史家之絕唱,無韻之離騷。”
整部《史記》,帝王將相無數,英雄豪杰無數,鴻儒碩學無數,司馬遷“想見其為人”的,唯有孔子與屈原。
司馬遷欣賞孔子“知其不可而為之”的氣魄;屈原的遭遇,與己身之遭遇同病相憐,其恢宏之辭章,也為司馬遷所向往,融入歷史的寫作中,使其成為一幅瑰麗雄渾、蕩氣回腸、悲天憫人的歷史畫卷。
《史記》原為完帙,但在流傳過程中卻有殘缺。《漢書?司馬遷傳》云《史記》“而十篇缺,有錄無書”。元帝、成帝時,褚少孫補作的部分,均冠有“褚先生曰”字樣,頗易區別。
今本《史記》一百三十篇亦非全出自司馬遷之手,但絕大部分是司馬遷的手筆,基本上保留了《史記》的原貌。
現存《史記》有三家注,即南朝劉宋裴骃的《集解》、唐司馬貞的《索隱》和張守節的《正義》。三家注原先各自單行,自北宋始將三家注散列在正文下合為一編。中華書局1959年出版有點校本。今據百衲本整理。